《油画家田迎人:色彩女王》
作者 彭 俐
一位油画家为其造型艺术而研究色彩,正如一位小说家为其文学艺术琢磨语言。从某种程度上说,色彩就是造型语言,语言也是文学色彩,两者都是不同门类却同样重要的艺术家的看家本领,敷衍不了,马虎不得。在此,我们想说的是,油画家田迎人对于色彩的超常感觉与奇特天赋,她的作品呈现给世人以梦幻一般的色调,绚丽迷人,就像是一个外星人在描绘他眼里五颜六色的地球村。是的,我们心目中的色彩女王仿佛从天而降,她带着自己身上特有的《魅》,穿越《天使之门》,仔细翻看《世界地图》,生动讲述《海底见闻》,时而《漫步在莎莉花园》,时而跳起《叶子上的舞蹈》,时而肩披那艳丽的《丝巾》,时而弹奏《G弦上的咏叹调》……她让颜色像音符一样排列在一起,带着伟大音乐家的激情谱曲,又使色块变成词汇精妙地串联铺陈,吟咏着不朽诗人的瑰丽诗篇。没有光,就没有色,她的眸子是最敏感、精密的仪器——感光器,牛顿用多棱镜分解了太阳光,她让七色光成为自己点染的魔杖;没有形,色就无所附着,她将孟塞尔颜色系统中的色度、纯度、明度,演绎为纯粹个人的绘画风度。很难想像,她是怎么在其“黑白油画”中轻松自如地区分、过渡,从黑色到白色“11个感觉上等距离的灰度等级”的。我们也实在想不出,如果不是上帝在密室里专门为她调配出最佳效果的颜料,那么又是谁能够把颜色制剂的秘方向她亲自传授呢。没有人能够传授什么艺术的真经,惟有你自己的内心是一个储藏宝物的天廷。
田画家强调人群中存在一种细微的“色彩差异化”,她说:“尽管我们人人都有一双眼睛,但是我们每个人眼里的色彩不尽相同。同样一种颜色在不同的视网膜、不同的感光细胞中,会呈现出不一样的光和色”。事实上,在中央美术学院油画系研究生班上,她画出的色彩总是比别人要鲜艳、浓烈、刺激一些,这大概是她对颜色的感受和理解与众不同,有人说这是眼睛对电磁波敏感程度不同,也许是吧。每一位油画家对颜色都有自己的偏爱,梵高喜欢使用黄、蓝、红、绿,莫奈惯用蓝、紫、橙、黄,马奈更多选择了黑、灰,柯罗善于涂抹青绿、浅褐;蒙特里安则以红、黄、蓝而著称……众所周知,提香曾发明了“提香红”,莫兰迪痴迷其“莫兰迪灰”,毕加索一度非常沉湎“普鲁士蓝”……田迎人则更加钟爱看上去鲜亮、温暖、欢快的橘黄,那是亚麻布上浸透松节油的橘黄,仿佛闪烁金粉的月光,又似滴着蜂蜜一般丝线的太阳……为什么不呢,她本人和她的油画作品永远带着笑靥,面对着你,像多年的朋友一样。
当历代大师谈到色彩的时候,都无一例外地强调个性。高更说“色彩是思想的结果,而不是观察的结果”;马蒂斯说“色彩的目的,是表达画家的需要,而不是看事物的需要”;康定斯基也说“色彩中有音乐抑或是感情的侧面”;赵无极则说“画画不要自己限制自己,不要说这里应该是什么颜色,颜色本身没有好坏之分,问题是你怎样处理”……以上这些见解与田画家不谋而合,而她本人的看法更具有21世纪的现代感:“色彩的运用纯粹是个人行为,无须模仿,不可复制,就像一个画家留在画布上的生命密码——DNA,永久地证明一个独特生命的存在”。——是的,艺术家的生命凭借其艺术作品而不朽,抵达永恒。
有诗《色彩女王——献给油画家田迎人》为证:
一位色彩女王登基的时候,
头顶佩戴着彩虹的峨冠。
她从云端俯瞰着大地,
手捧一只月牙形的调色盘。
当红胸鸲和鸢尾花打着瞌睡,
一双雪亮眸子正把黑夜望穿。
迎人的太阳就要从海面升起,
她紫色的裙裾洒满金屑——
一路辉煌灿烂,
一路明丽光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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