《油画家田迎人:“让违章者先行”》
作者 彭 俐
一般来说,艺术家个个个性突出,我行我素,天马行空。但是,油画家田迎人却把她奔放不羁、桀骜不驯的性格,掩藏得很深,尤其是在交通总是拥挤的机动车车道上,她的表现简直就是一个典型的“乖乖女”。凡是见过她开车的人,都会误以为她是一个非常保守、循规蹈矩的人,是一个老老实实的慢性子。她在常常有人无理超车、唐突变线的高速路上,不紧不慢,不争不抢,谦逊的有些过分,礼让得不讲原则,倘若你坐在副驾驶的位置上,会体验一种过度谨慎导致的过度安全,以至有时会莫名的恼火,心烦意乱。为什么?为什么会是这样?!
这要追溯到她早年学习驾驶、考取“驾照”的那段美好时光。她幸运地遇到了一个名副其实的“老司机”,“老司机”做她的师傅让她终生受益。师傅从前曾经给单位领导开车,为了绝对安全起见,养成小心翼翼、稳稳当当的行驶习惯,几十年如一日,没有出过一次称得上是事故的事故。“老司机”做她的副驾,每天都是一路颠簸,惊心动魄,眼看着女画家双手紧攥方向盘,在一条直行道上画弧,发动机轰鸣的轿车像个怒吼的醉汉一样,跌跌撞撞,东倒西歪……哪怕是到了结业“大考”那天,“老司机”依然是提心吊胆,不出所料,他的女徒弟,善于在画布上自由涂抹“抽象画”的田女士,并不把机动车教练场的具体车道当回事儿,三下五除二就把彩色旗杆撞翻了一溜儿。田画家自知理亏,赶快对怒气冲冲赶来的教练场场长连声道歉,表示旗杆折断都是自己的错,按照原价赔付就是了。场长一见是个柔弱女士,又这样懂事,火气马上消了大半,男子汉的劲头一上来,显出很大度的样子,挥一挥手,大声说:“算了,算了,不用你赔,不用赔啊!”。一个月的时间内,经历了这么多学车的艰辛,田画家总算及格、毕业了,她很感激自己的师傅,送给他一架精致的新款收音机。师徒两人道别时,“老司机”显然是对女徒弟有一百个不放心。于是,他把自己一生积累的经验总结成”一句话”,反反复复地叮嘱:“今后你在街上开车一定要小心,道路上情况复杂,什么事情都会遇到,但你要以不变应万变,慢慢开你的车,不急!记住啊,记住啊,记住师傅是一句话:‘让违章者先行’。”
刚刚听了田画家讲述她的学车故事,第一感觉是美好的师徒情谊,体现出人间温暖,甚至让人眼眶泪盈;第二个感觉却有些突兀,它牵扯到一个悖论:从交通秩序管理上说,不能纵容违章者恣意妄为,然而从驾车人生命安全自保的角度看,又能理解“让违章者先行”的行为。至今,田画家说起自己的驾校师傅来,依然满怀感激,她能体味师傅的一片苦心,“他是为我——这路上的菜鸟而担心啊!”事实上,一个心地善良而又技术出众的“老司机”,告诉了油画家田迎人一个作画的道理:
描绘生命的美好状态,不过是为了呵护生命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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