田迎人黑白油画《吾庐独破——系列》
绘画不是无情物,收藏亦然。我特别喜爱油画家田迎人这帧黑白油画《吾庐独破——系列》,虽然把它悬挂在墙壁上,却珍重在我的心灵里。我尤其欣赏田画家作品中的这种情调(且不说格调,艺术的确是讲究格调的),个人色彩极其强烈,充盈、洋溢着诗歌的浪漫激情,浸润、宣泄着音乐的感人旋律。尽管不知各位的兴趣所在,但是想必人人自有偏爱,本人是那种喜新念旧之人,不拒时尚而心存古朴,看着画中胡同里的昔日民宅不免浮想联翩,只要有把子力气,人们尽可以砍伐树木,但是谁又能抹去那岁月所镌刻的年轮。画中,呈现了二十世纪五六十年代的胡同生活场景,今天的年轻人想像不到那时家家生炉子做饭、夏日三伏天人人摇蒲扇去暑热,冬天则排队购买、储存大白菜的日子。一支不起眼的、从窗户里伸出的铝制烟筒是那样亲切、熟悉,而炉膛里烤熟的红薯喷香胜过蜜糖,一家人围炉包年夜饺子的情景依稀浮现……小门小户对比高墙大院并不觉得自己的矮人一头,而在孩子们的眼里彼此都是光屁股的玩伴,嬉耍打闹在一起,快乐极了。面对这样一幅老北京胡同景观油画,人们会睹物思人给你讲述许多生动感人的故事……
是的,喜欢一幅画就像喜欢一个人一样,没有太多的道理可说,却有无尽的情感可诉。对于生活和艺术而言,每个人都在自己感到舒适的那个频道里舒展或蜷缩,喧嚣或沉默,怎么呆着都不会难受,反倒非常惬意自得。由此,联想列车有宽轨、窄轨;御驾有高轩低轩,不惟人图舒服,车马如是。或许,有人会格外看重富丽豪宅、堂皇府邸、琉璃殿宇、镀金庙堂,而本人却钟情于田画家所钟情,迷恋于田画家所迷恋,独视“吾庐独破”之吾庐为天下无匹之建筑,最最适宜人类诗意的栖息,足令身心熨帖,乃至深知梭罗瓦尔登湖畔自建小木屋之逸趣,甚而懂得托尔斯泰严冬雪夜只身离家出走时那寂寞驿站之情愫……既然古希腊的饱学之士、伟大的哲学家第欧根尼能够快乐地居住在他的木桶里,傲慢地对待亚历山大大帝,那么为什么我们不对面前显出寒酸、破败的胡同民舍而肃然起敬呢。从古至今,心灵的富有与自己的居所没有直接的关联,恐怕这不需要我们细细的解释和说明,不需要,需要的只是沉浸式地体验和欣赏田画家的画趣和画意,那是精神对精神的诉说,不是物质对物质的诉求。
你喜欢什么样的画,你就是什么样的人。人的性情各异,不可强求,我们不能指责一个人爱吃火红辣椒而不接受臭豆腐的异味,反之亦然;我们也不能埋怨一个人不愿戴金丝眼镜而偏在鼻子上钉钉子,反之同理。而本人的口味正与田画家画作的气味不谋而合,按照大文豪苏轼的话说,就是“如磁石铁”。不得不说,黑白油画的魅力不可替代,它所蕴含的岁月沧桑之感夺人眼眸,而我本就喜欢喝苦咖啡,听伤感的歌,看一弯残月,踏一地黄叶……偏巧这些正是油画《吾庐独破——系列》所特有的氛围和意绪。最后,我想说,画面上方那一片又一片鲜嫩的树叶,它们像自由自在的翠鸟一样凌空飞翔,仿佛能听到它们透明的羽翼在风中翕张,簌簌作响……带着所有胡同孩子们的梦想和愿望……又像是你我对过去的怀恋和对未来的祝福……( 作者 彭俐)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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